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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一片黑暗就一片黑暗吧,日子还得照常过。
陶天涯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走路都不敢抬头。
夕蓬莱倒还好,只是太子殿下有些烦人。
至于那位尚锦同志,鬼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干什么。不,是“他们”一天到晚在干什么。
一天晚上,夕蓬莱路过念墨轩,然后她看向房顶。
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正立在房顶上,深情地望着梧萧萧:“萧姑娘,您愿意和我一起看昇安国的桃花吗?”
梧萧萧站在地上仰头看向莫尚锦,认真地说:“我觉得还是看江上落叶秋风好。”
莫尚锦不解其意。夕蓬莱替他回答:“萧萧梧叶送寒声,江上秋风动客情。”
“你何时来的?”二人异口同声道。
夕蓬莱拱手,脸上神情似笑非笑:“刚来。在下打扰二位了,万分抱歉。在下告辞。”她飞快转身,逃离此处。
这狗粮吃的,真饱。
事实证明,吃到狗粮的可不只是她。
尹子冉倒霉催的来了。她苦着脸:“少主,又有位公子要见您。”她略一顿,又道:“太子殿下已经去断水看热闹……呃,去……”
梧萧萧兴致勃勃蹭过来:“我叫陶天涯来看看。”
夕蓬莱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你敢叫陶天涯,我就敢对掌门说莫尚锦想娶你。”
梧萧萧一下子无精打采:“你真无耻。”
“彼此彼此。”夕少主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她站起身,准备迎接命运。
梧萧萧忙也起身,夕蓬莱皱眉:“你不是不去吗?”
梧萧萧也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是不让陶天涯去。”
夕少主抽搐了一下嘴角:“你真无耻。”
梧萧萧回敬道:“彼此彼此。”
一旁的尹子冉:这对话,好像有点熟悉啊。
夕蓬莱闭嘴,带着梧萧萧一路赶到断水旁。夕蓬莱走得很快,步伐并不稳,她从未如此失态过。
她抬眼望向断水对岸,一惊:“慕……”
对面的人久久不语,半晌后说:“寻燕?”
夕蓬莱咳嗽了一会儿,方淡淡地说:“你认错人了。”
慕临微固执地说:“不可能。我不会认错的。”
夕蓬莱低着头,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下去了:“我不是寻燕!不是!”
慕临微悲哀地望着她:“你不肯承认,我能理解。”
“可是你,真能放下吗?”
夕蓬莱转身离去,却撞到一个人的怀抱里。弈珣略带笑意地说:“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他停了停,“寻燕。”
夕蓬莱咬着牙,抽出佩剑再一次横在太子脖子上。她咬牙切齿地说:“弈珣,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自信,认为我不会杀你?”这语气里的森森寒意,正常人早该害怕了。可弈珣还是那副表情,只是语气不再那么温柔了。他看着夕蓬莱,轻轻说:“你若想杀我,就动手吧。”
夕蓬莱满面冰霜,弈珣感觉到剑离自己脖子又近了些:“你真以为我不敢动手?”
她抬头直视弈珣:“弈珣我告诉你,从我再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你!”
弈珣居然还带着笑,一如往昔:“那就动手吧,还说什么呢?”
夕蓬莱看着这样美好的笑颜,突然感到一阵难受。她的手在发抖,她清楚地感觉到。她突然想起,梧萧萧曾对她说过的话。
“少主我知道你背负的东西很多,你做不了自己。可对于爱你的人来说,你可以永远做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弈珣,我很累。很累。
还说什么呢?她什么都说不了。
她曾经不是这样的,她记得很清楚。以前,她是个天真、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自以为凭借自己徒劳的勇气能改变一切,可最后兜兜转转,在人生漫长的路上,丢掉了自己。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都这样了,弈珣还能对她这样好?是期望寻燕还能够回来,还是,他是一个傻瓜?
一个傻瓜。他是,她也是。
夕蓬莱眼神复杂地看着弈珣,一点一点,放下握着剑柄的手。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深吸一口气,说了句脏话:“弈珣你个王八蛋!”
“我都要杀你了,你干嘛不躲?你是不是傻?”
弈珣温柔地看着她,眼神犹如融化的春水:“如果是你来杀我,我一定不躲。”
“为什么?”
弈珣轻轻笑了:“不想躲。你呢?为什么不杀我?”
夕蓬莱愤怒地说:“因为我是个傻瓜。”见弈珣笑得更加灿烂了,她又补充一句:“你别笑!你也是个傻瓜!更傻!”
“是是。”弈珣道。
夕蓬莱回身。方才久得像一场梦,带着世间所有的温暖、美好与绝望。
夕蓬莱声音平和,不带一丝波澜:“萧萧,让慕公子进来。”
是啊,如慕临微所言,她放不下。一切都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桃花覆盖住的不一定是春泥,也有可能是流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间所有,已无法度量了。
“寻燕。”慕临微说。
夕蓬莱纠正了他:“我是夕蓬莱。”
梧萧萧一脸坏笑地说:“少主,被现场表白的心情如何?”
夕蓬莱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我记得昨晚你和莫尚锦……”
梧萧萧连忙摆手,一脸无辜地说:“您肯定是做梦了,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夕蓬莱哼笑一声:“是吗?”然后她继续与慕临微相顾无言。
门外一个声音传来:“听说有客自玉京来,不知是真是假?”
梧萧萧脸色顿时变了:“莫尚锦,你别进来!夕少主现在心情不好,你进来不是找死吗?”
夕蓬莱一笑,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一笑准没好事:“三皇子,你要是再骚扰萧萧,就离开长风断水。”
莫尚锦转身拉着梧萧萧离开,临走还不忘说:“恕在下不能从命。”
夕蓬莱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放心,总有办法让你从命的。”
梧萧萧踉跄几步,哀怨回头。
只剩他们了。
夕蓬莱道:“慕公子,虽然我很生气你揭穿了我的身份,但我可以考虑先放过你。你有什么对我的疑惑可以问我。”想了想她补充道:“仅限于我可以告诉你的。”
他问:“当年为何不告而别?”
夕蓬莱沉默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想告别。这算是我留给你的,最大的善意。”
慕临微颔首。他又问:“你是不是,喜欢殿下?”
夕蓬莱:“……你觉得呢?”
慕临微一笑,闭上双眼:“答案很早就有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其实他知道得很早很早。当他看到寻燕看着弈珣的眼神,他就知道了。她眼里的万家灯火,只为弈珣点亮。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不爱他的人,却因此与自己年少的幻想纠缠了那么久。她是他的第一个所爱之人,她从他的人生路过,留下了很深很深的痕迹,而他就这样徘徊不前,痴迷于那解不开的迷障,荒废了一年又一年。
他知晓,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他旁观着寻燕与弈珣上演的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从两情相悦,再到情深缘浅。可偏偏,没有一场戏属于他。
他固执地等着一个回不来的人,等了很久很久。他知道那人回不来了,但他还是在等。
夕蓬莱问:“你还有问题吗?”
他轻轻地笑了:“没有了。”
念佳人音尘别后,对此应解相思。
弈珣很早就认出她是谁了。慕临微都能认出来,他又怎会认不出他爱了三年的女孩呢?
尽管她不承认。
于是故人重逢,兜兜转转,终于再遇桃花下。
正如三年前的初遇一切重来,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只是这一次,他不想再弄丢她了。
慕临微说,他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