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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十年一梦凄凉,似西湖燕去,吴馆巢荒。
那一年她十四岁,他十七岁。本是情之所起一往而深,两年后却又形同陌路。
燕去人归,自有定数。
这一年,就是太子殿下来到长风断水,还死皮赖脸的非跟夕蓬莱同住衡阳轩的一年,弈珣年方弱冠,夕蓬莱十七岁。在这一年的前一年,弈珣十九岁,夕蓬莱十六岁,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太子生病了。
是的,弈珣十九岁时生了一场大病,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认定这是太子的心病,不知此病由何而起。弈珣每日都咯血数升,皇上正巧也缠绵病榻,弈珵又因冒犯了仪月长公主之女司容郡主而遭到禁足,无奈之下,弈璱只得承担起国事来。
眼看太子的病越发严重,太医无奈,报告给琨珸公主弈璱,弈璱得知此消息十分担忧,来到太子府去看弈珣。
“吱呀”一声,大门推开,这里是太子府佛堂。
弈珣跪在蒲团上,一言不发。背影一如往昔,只是较之以往有些瘦弱。
“皇兄。”
弈珣没有回头,在他身上已感受不到对生活的向往:“回去吧。”
弈璱肯定地说:“她是不是离开了?所以你才如此?”
弈珣不答。他也无需回答,因为弈璱压根不是问他,只是在诉说一切。
“何苦呢?为了一个她,值得吗?”
弈珣终于回头,眼中无任何神采:“值得。另外,她死了。”
弈璱一惊:“怎么会!怎么回事?”
弈珣面无表情,回头看面前那普度众生的佛祖。用金子制成的如来佛慈眉善目,他想从中找到寄托。
弈璱平复了一下心情:“那萧姑娘呢?”
弈珣骤然咳嗽起来,淡淡道:“失踪。”
弈璱闻到了一丝血腥气,她三步两步冲过去,拽住弈珣肩膀,迫使他正面对向自己。
果然……一缕血丝顺着弈珣嘴角流下。
弈璱颤抖着手细细擦掉血丝,低声问道:“皇兄,看在我是你亲妹妹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沉默。过了一会儿,空旷的佛堂响起一个声音:“可以。”
发生了什么?这些年发生的事,就是后来夕蓬莱费尽心思想掩盖的两年。
不过太子叙述的事情并不全面,让我们从一开始说起吧,从长风断水的寒蝉林说起。
这一年夕蓬莱十四岁,梧萧萧十五岁。本是天真好玩、无忧无虑的年纪,二人却总是被关在家中练武,甚至还要背诵兵法。
二人不堪其扰,相约离家出走。于是在清合与梧乔木去祭拜夕燕然的这天,夕蓬莱和梧萧萧一起偷偷来到断水。
守断水的弟子十分尽职尽责:“抱歉,除非你们有掌门或少主开的证明,否则我是不会放你们出去的。”她看了一眼夕蓬莱和梧萧萧,脸红了:“长得好看也不行。”
夕蓬莱道:“我就是少主。”
“!少主请!”
梧萧萧和夕蓬莱坐在船上,梧萧萧打量了一下夕蓬莱:“你今天这身衣服挺好看的。”
夕蓬莱穿了一身男装,头发高高地扎了个马尾,英气逼人。夕蓬莱感觉很新鲜:“我也这样认为。真的看不出是个女孩子吗?”
梧萧萧道:“我不知道啊。应该看不出来吧。”
那时她们都还是个孩子,彼此之间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所以梧萧萧对夕少主缺乏后来应有的敬畏之心。
梧萧萧和夕蓬莱很快就来到了寒蝉林。此时正值三月,夭夭桃花满天,夕蓬莱发出惊呼:“此等良辰美景,掌门竟未同我们说起!”
梧萧萧少见的冷静起来:“自然不会对同我们说。若说了,我们回收心练武吗?”
夕蓬莱挑了块大石头,舒舒服服躺下来,漫不经心地说:“梧掌门还是心软。你也知道我娘那阴阳怪气的脾气,搞不好等我们溜回来,她能赐我一顿鞭子。”
郑清合不大会教女儿,在夕燕然和夕蓬莱中,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夕蓬莱的童年生活因此而苍白没有色彩。
梧萧萧道:“真可怕!我也怕你娘,感觉她没有一天开心过。我娘虽说好点,但一有空就拉我去山坡上看北方的玉京。哪里看得到!偏偏她锲而不舍的。”
夕蓬莱不接话。作为一个情商比梧萧萧高的人,她说:“为何属于我们长风派势力范围的林子都为桃林?”
梧萧萧不经过大脑思考张口就答:“因为我娘说,她初见我爹时,玉京就是满城桃花,灼目动人。”
说穿帮了!
梧萧萧沉默了很久,说:“我娘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说出去,我却告诉了你,我要被骂死了。”
夕少主没有良心地说:“我相信你日后会告诉更多人的,以后就习惯了。况且你以前都闯了多少祸,照样没死。”
梧萧萧都要哭出来了:“我娘不让我说出来,是怕我爹知道了把她带走。”
一阵桃花落下,夕蓬莱立刻警觉:“谁?”她飞快从石头上爬起来,一下子抽出腰间佩剑。
突然响起了掌声,并伴随了一个男子声音:“小公子好耳力,在下佩服。”
她决定让此人更佩服她一些,用剑气卷起数朵桃花送给那人。趁那男子阻挡之时,她翻身上树,在早已找准好的位置用长剑一指。
她怔住了。
这男子望之如二十许人,可到底多少岁,是看不出来的。
男子趁她愣神的时候拔出腰侧大刀隔开了她的剑,夕蓬莱不服地再次提剑刺去,男子无奈,只得与她打起来。
男子其实已经快四十岁了,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公子”要跟他打架,他自是不愿跟她打,万一误伤可怎生是好,所以他只得小心翼翼不出杀招,点到为止。不过,他打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小公子似乎和他存了一样的想法。
夕蓬莱自认自己可是长风派少主,输给别人实在太不光彩了,但赢了也没什么意思,点到为止,友谊第一——尽管她和这个男子并没有什么友谊。
梧萧萧负责观战,心道夕蓬莱武功有进步了。过了很长时间,梧萧萧发现二人仍未分出胜负,于是大怒:“给我,住手!”
夕蓬莱和男子都被这肺活量惊人的河东狮吼惊住了,夕蓬莱怀疑为了这一吼梧小姐已用掉了所有力气。她听话地收手,并说:“难得萧萧你挑了个好时机说话。再这样打下去,我迟早得输。”
男子拱手:“公子年纪轻轻就有此等武功,实属难得。”亦停了下来。
夕蓬莱道:“承让。”
男子也道:“承让。”
夕蓬莱心中微喜:我穿了男装,眼前的男子竟没认出我是女子,果然是天赋异禀。
其实定安王弈墨已看出几分端倪,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是了,这位偷听壁角的男子,就是当今圣上亲弟,定安王。
弈墨来到这里,是为了一个故人。
他故地重游,想看看寒蝉林,谁知见到了一位“公子”和一个姑娘。
他想,他们大抵是长风派的人,目光触及姑娘的青色衣裙,不由得微微一凝。
青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那个姑娘说的话更让他震惊:“她初见我爹时,玉京就是满城桃花,灼目动人。”
是啊,他初见她时,玉京的桃花映红了蓝天,如她的脸庞,其叶蓁蓁,灼灼其华。这种相遇,是美好,也是浩劫。
定安王定了定心神,说道:“姑娘,你的母亲可是姓梧?”
梧萧萧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何人?”
弈墨将手隐在宽广的袖中,不让别人看到手的颤抖:“我与你母亲是朋友。”
夕蓬莱可不想梧萧萧那么好骗,她哼笑道:“是朋友,怎么没听掌门提起过?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当真只是普通朋友?”
定安王愣了一下,夕蓬莱沐浴着梧萧萧崇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