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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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何家人提了下这件添丁喜事就一门心思吃饭，在何家可没人管你吃没吃饱。因为粮食在农家算是贵重物品，都是由老刘氏锁好，每餐做饭前拿出一部分，交给小张氏。每餐分了饭，菜随便吃，手快有手慢无。

夜色深了，忙忙碌碌一天的何大林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幼子出神:当年老妻生老四，难产伤了身子，都以为不会再有孩子了。哪知道啊，四个大的都成婚了，这个小的来了。

老刘氏洗漱完，回到屋里就看到何大林盯着幼子发呆，连幼子醒了都没发现。不由大步上前，拧了一把何大林，才抱起幼子轻哄。直到哄睡着才躺下，朝着面色尴尬的何大林说道，“你这当爹的，下次可不许欺负咱们小五好性子。”要不是孩子乖巧，看你看孩子还怎么敷衍。

何大林马上连连应声说是。跟着老刘氏一起轻拍幼子，提防孩子因为幼小不知事惊梦。“家里孩子也大了，要不要送去村塾？”儿子们小时候没钱读书，到了孙辈，这日子也安稳下来了，家里也有了余钱，他就起了这个心思。

老刘氏双眼一瞪，“你现在把我们手里的钱拿去给孙子读书，等小五四个哥哥的孩子大了也多了，钱用完，咱们小五怎么办？”他们夫妻已经老了，还能看顾小五多久呢？等他们两个老的死了，还能让小五的几个哥哥养着小五不成？这天下都没有这个道理。

何大林也是看今儿个饭桌上一家人一团和气，才动了心思。被老妻一提醒，此时也是头脑清明。“你说的不错，现在那几个大的有三个还没儿子，读书花费不小，再生养几个，咱们那点儿钱估计也是够不着。”现在那几个大的都一个比一个精怪，到时候要是几个大的一心只有自己的儿子，肯定是不愿意养着小五。小五又小，就算分了地也种不了。对，不能这么做！还是像以前一样，自己生的自己管。他这个当老子的，连孙辈取名这种大事儿都没干涉，这时候也不能管。

老刘氏这时才收回紧盯着丈夫的视线，缓了缓情绪，“等小五快读书了，咱们就把家分了，咱们跟着小五过。”反正建这个大院子时，就规划好了分家后各家的屋子。只不过，当初想的是他们两个老的这块儿屋子连着隔出来的院子，是养老期间，四个儿子哪个儿子家孝顺，就留给哪家。现在就给小五，好在养小五的时候让大夫开了药给丈夫吃了，自己生下小五出了月子也吃了一副。他们老了，再生一个，对底下的儿孙都是负担。

何大林对老妻的想法是心知肚明，也就点头同意。

两人想法一致，要是没生小五，他们就留着钱，然后把所有东西平分，每家每年给钱给物给孝敬。要是时间长了，儿孙不孝顺，他们也能活下去。如果儿孙孝顺，他们死前就把留着的财物给他们。

幼子的到来可谓是打破了他们的计划，可一开始大家谁都没想到，大夫都说坏了身子的老妻还能再怀上。那段时间，他还以为老妻老来发福。估摸着老妻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儿孙都大了，也不在乎胖瘦，就没在意。结果肚子越来越大，请了大夫才确定是怀上了。

夫妻俩日常讨论了一番，决定看看这几年，四个儿子是个什么态度再分家产。

一旁假装入睡，默默听着的幼童何楚心里很是佩服这一世的爹娘，虽然是农户，但是做事做人都很有章法。比起前世她所看到的大多数人都活得清明，是很有智慧的人。

平日里只能待在房间里或睡觉或玩耍的何楚，在爹娘聊完天，沉沉睡下后，还是睡不着。想到，前世新女帝登基，她急流勇退后，养老时学的养神法，又开始按照此法来休养精神。

至于她从女尊大陆的掌权者之一变成了男尊女卑大陆的小小农家孩童。渍，她上辈子都快活成人瑞了才死，结果死了还能再来一辈子，这是何等的幸运。要是问她由女变男的想法？嘿，这里可是男尊女卑的世界诶，要还是女孩子，她才想要去死一死吧！她可没有相夫教子的心。而且无论是权利场还是私下里，她的眼光可是很高的。这一世的出生比上一世还要低，她可没有一人掀翻整个世界的能耐。作为入乡随俗的小小农家子，她很庆幸变成了他！

要是像几个侄女那样，忙来忙去都是家长里短，那她决计不想活。那么，以后她就是他了。

他来这个世界快半年了，光是被老刘氏抱着在家里的院子里逛了几次，以及平时听何大林和老刘氏闲聊，差不多也对这个大家庭的所有成员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只是爹娘都是农户出生，对这个国家知道的不多。

只知道所在的村子是小桃村。小桃村是归属桃源县，这个事还是在落户后交税才知道的。

在他爹何大林十几岁的时候，他爹老家干旱成灾，族人们活不下去了，一路逃到小桃村，被小桃村的里正刘用接收，和当时的刘氏一族并成一村。

定居小桃村后，他爹被他爷奶给分了出来，当然了，其他几个幸存下来的伯父也都被分了出来。因着分家全都没分到一分一厘的东西，所以每年每家只用给些许粮食就行。他爷奶一个儿子都没跟，这些儿子也不是没良心的，每年的粮食都给了。后来他爹和几个伯父一起给爷奶养了老送了终。

这些年他爹和几个伯父一直都是淡淡的，说是逃荒路上各自管各自的命，都没怎么帮忙。他估摸着，是几个伯父伤了老父亲的心，不然他这个处事方式堂堂皇皇的老父亲不可能这个态度对待他的弟弟们。

她娘这边好说，村里上一任里正刘用是她爹的胞弟，这一任里正是刘用的大儿子刘福，刘福也是考中了童生，多年没考上秀才才当了小桃村的里正。

刘福当了里正办了村塾，所以小桃村这么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也有了自己的村塾。他家也因为和两任里正的关系，在村里颇有几分颜面在。

想着想着，还是幼童身子的何楚就睡着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何家也在这些日子里添了人口。

在何楚一岁多时，四房的孩子在何四成和小张氏的渴盼中来临，怀胎九月生下了一个男娃儿。何四成也托村塾的先生取了名，何丰。

等何楚又大了两岁，何家大房三房接连有孕，大房的林氏先一步生下何家第三个孙子，何旺。三房的小林氏晚几天生下何家第四个孙子，何明。

这时，何楚已经五岁。何家二房的何山九岁，前几年去村塾坐不住，还特别淘气，不仅自己学不进去，还打扰别人。屡教不改，被先生连人带束脩一起送回。

今年大房三房陆续生下男娃儿，二房的张氏总算是狠下心，言明每日向先生询问功课，如果没有完成或是在村塾调皮捣蛋，回家打十下手心。为了让自小娇宠的儿子知道打手心的滋味，张氏狠了狠心，打了一次让何山，让其体会一下个中滋味。

何山当场哭了个昏天黑地，左手心肿了好几天。可是，家里人要么不管事（何大林和老刘氏以及何楚）要么管不着（隔房的伯父伯母堂姐妹）要么开心张氏下定决心管教（何二成，何春花，何冬花）。何山也只有稳坐学堂，不然回家可能会遭遇男女混合双打。

很快老刘氏四十六岁的生辰到了，一家人坐在一起为老刘氏庆生。四个儿媳认认真真准备了庆生礼，在饭后一一奉上。老刘氏照例说了些劝勉的话，何大林在众人散场的时候拦了下，“如今你们四家都有了男娃儿，合该分家了。”再不分家，他都要被老太婆唠叨死了。

何大成一听，认真看了眼爹娘，似乎确认了什么“都听爹娘的。”他不听也没啥用，自从一年前何旺何明出生，林氏和小林氏出了月子，爹娘就告知了他们兄弟四个，把大院子砌了几道墙，隔成一大四小，五个小院子。

何二成何三成何四成也都没说劝阻的话:半年前，爹娘就让他们自己在自家小院子里面做厨房和茅房，他们都心里有数了。

何家的小辈们都被她们娘带回房了。分家这种大事，明面上，连老刘氏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插嘴，她们留下也白留。

何大林一看，他的四个儿子其实早就有了分家的打算，只是没成想自己这个老的快了不止一步。对于自己和老妻的打算，也不再感到迷茫伤心。

心里想着老妻和幼子，何大林越发坚定，“家里的院子就按照现在的分，家里的粮食分五份。家里养的牛，你们五兄弟一起用。家里的猪，明天分家办个杀猪宴席。家里的鸭，你们四家平分。剩下的鸡刚好和你们平分的鸭抵了。”小五不喜欢鸭味，他和老妻对于吃食不讲究，就跟着小五的口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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