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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我回头,发现是流云在和我说话。
“站在门口容易得伤寒。”
“你怎么也没睡,是觉得在这住不舒服?”我放下帘子,坐回到了原处。
“奴婢睡不着。”说着,她又点燃了几支蜡烛。
“流云。”我唤她。
“何事?”
“刚才我在梦里,梦见了自己离开临安前的场景,我……还梦见你了。”
她低着头,摆弄着烛火,没有理我。
“驾——驾——吁。”
我忽然放慢了马速,令流云措手不及,她慌忙地拉住缰绳,马儿受了惊吓向后仰去,她瞬间失去平衡,打着滚跌落在雪地里,弄湿了自己一身的男装。
我慌忙下马扶起她道:“你没事吧?”
“还……死不了,公主为何突然勒马啊?”
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仔细观察远处的零星红光,耳边呼啸的风里,还掺杂着从前方传来的,兵器相碰与厮杀的声音。
“公主,他们是什么人?”流云问我。
他们是什么人?欲与大宋假意和亲的金国人?一直与金不和,想要阻止宋金休战的蒙古人?又或者是表面与金交好,实则隔岸观火的西夏人?
我俯下身子,整理流云掉落的包裹,但正当我要将包袱系上结的时候,却发现身旁的雪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我好奇地将雪扒开,里面竟然出现了一块雕鹰玉佩。
明月溢清寒,冷雪寂无言,棱角分明的鹰饰雕刻,经过我的指尖,使我不由得惊叹工匠者的巧夺天工,玉佩周身细纹以金装饰,鹰羽密集处竟细于针尖,在雕鹰犀利如闪电般的眼中,清楚地映着我的脸。
“这是什么?”流云问道。
“应是哪个富家子弟逃难于此时,无意遗失的。”我回道。
然后,我们便谁也没再注意这个东西。
虽说先圣讲“非己之利,纤毫勿占,非己之益,分寸不取。”但我不是圣贤,也做不到如管宁那般,对地上的金子视而不见,更何况,那时的我还在大宋的地界,身为公主,拾起出现在本国的物件,我自认为理所应当,并无不妥。
而我日后,之所以会身陷囹圄,是因为我没把这个玉佩当回事,甚至在金兀术质问我的那刻,我都没有立刻想起来,这东西,本是我捡的,现在想想,当时流云脸上的神情,明显是要提醒我,只可惜,我并没有注意。
不过,即便我当时立即否认,也消除不了他们的怀疑,他们同样会以其他理由来对付我。
面前的通路,我们不敢再向前,但离宋与金约定的日期,只剩下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于是我们便分走两道,她若先我一步,便可为我拖延些时间。
我和流云纵身上马,远处的红光与耳边的嘈杂声,被我甩在身后,逐渐消失,可我没有想到的是,走了一段路程后,我竟然又绕了回来,不过是从另一个方向,来到了我并不想来到的地方。
脚下的土地焦灼不均,红白相间的雪里,还散落着兵器和铠甲,面前的破屋,被大雪压得摇摇欲坠。
风穿山林,仿如厉鬼怒号,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虚掩着的门,浓烈的血腥味立刻扑鼻而来,冲击着我的神经,眼前看到的景象,让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弱的夜光下,二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惨列在我面前,断手,残臂,头颅,散落在尸体的四周,那些沾上血的兵刃,凌乱的置在血泊中,泛着阵阵血光。
那一刻,我的胃泛上涌,却十分庆幸,流云没有见到这个情景,如此血腥的场面,一定会勾起她七年来,一直不愿意提及的的伤痛回忆,我不希望她心上早已经冻凝结疤的伤口,再一次崩裂。
我连连后退,想立刻上马离开,可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吓得我不由跳起。
向下看时,只见一个乌发散乱、血痕深现的男人,横躺在我的眼前,他身下的白雪,被他染成了一片暗红,他的脸,也因失血过多,十分的苍白。
我将手伸到他的鼻子前,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微弱热气,便将他扶到了一边,尽自己的能力救治。
回忆拉到了现实。
“我一直没有问你,我们分开两路后,你都经历了什么事情?”流云问我。
“本宫迷了路,又回到了那个地方,遇到了一个还剩口气的人,觉得他识得路,便救了他。”
“你是谁?”那个男人挣扎了两下,无奈身上的绳索困的太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