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归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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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 狂风呼啸,他奔跑在海边的沙滩上。天上挂着一勾惨白的弯月,他身后响起沉闷的脚步声。这声音厚重而且凶猛,如卷来的汹涌潮水,正快速扑向他。
他捂住自己正不断流血的伤口,歪歪斜斜奋力地在沙滩上奔跑。
身后传来沉重的喘息声,那声音由远至近。混合着海浪声,听起来像一首悲壮的乐曲。
夜风中传来奇怪的血腥味,就连天上的那勾弯月,也愈发诡异了。
他一手拿着枪,枪里只剩下五发子弹。如果这五发子弹不能将敌人毙命,那么他将留一发给自己
如果他现在死了的话,恐怕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
而自己为了见到朝思暮想的母亲,放下去麻理省工留学的机会,放弃跟方霞结婚,放弃了身边有一堆娃围绕的机会。
他的母亲已经被幽禁了十三年,如今还在被幽禁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母亲将老死在囚牢里。
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天空也是挂着这样一勾惨白的弯月。全家上下包括大哥大姐爷爷奶奶,无一幸免,全部遭到杀害。
只有他因为去了外婆家,才躲过了这场灾祸。
回到家看见自己亲人的遗体,他哭得嗓子都哑了。外婆拉住他,不忍心让他看这么惨烈的画面。深怕这样的场景,以后会在他内心里留下阴影。
一家七口人,四人遇害,两人失踪,只有他一个人孤苦无依活在世上。
在还没加入地狱这个组织前,他的学习一直是班上的佼佼者,被别的同学们奉承为学霸。
虽然他不屑学霸这个称谓。
他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出杀害全家的凶手,一刀一刀将其身上的肉给剐掉。他有时觉得自己活得太阴暗了。就像黑暗里的蛆虫,时时盯着外面强烈的日光,却不敢冒然迈出那一步。
自己的学费由舅舅承担着,虽然舅舅自己家已经有三个孩子在读书。但舅舅一咬牙,还是让他入了学。舅妈也是个思想比较开化的人,可怜他失去亲人,于是对舅舅的决定,并没有加以干预。
于是舅舅和舅妈平时买什么好吃的,都要多分他一点。衣服也是最先买他的,甚至是碗里的肉也是先夹到他碗里。
三个表哥还为此吃醋呢。
但渐渐地三个表哥也习惯了,甚至有时宁愿不吃,也要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他。
算是对他的怜悯吧。
他的年纪比三个表哥都要小,总是闷闷不乐地坐在院子里看天。几个表哥为逗他开心,就变戏法似的拿出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多少能让他开心一阵子。
然而他知道自己内心阴暗的一面,有时恨不得扛着刀出去杀人。
咻咻咻。
一颗子弹贴着他的耳朵擦过,他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手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因为失血过多,眼前开始变得恍惚起来,但还是不敢停下脚步。只要他停下,就会被追上来的敌人打成筛子。
海风的腥味令他想起小时候,常跟三个表哥一起去海边捉鱼,捡海螺。
其中他最喜欢捡海螺了,每次都捡着各种各样的回去。再用五颜六色的水彩笔,涂成各种鲜艳或者诡异的颜色,放在自己房间里慢慢观赏。
除了捡海螺,他喜欢跟三个表哥跑到舅舅家后面的那座大山上玩。
在大山上可以看见远处湛蓝的海面,还有来往的渔船。晚上山上的峭壁上,还会有一座灯塔亮起。这座灯塔为舅舅的渔船回家指引着方向。
每次舅舅打渔回来,除了能赚上点钱外。舅舅还会留下一两条只有在深海里才能见到的鱼,用刀剖了洗净,让舅妈拿去锅里煎炸。
接着香喷喷的鱼被舅妈端上来,三个表哥自是抢不过他的。但他也只是做做样子,到最后还是大家把舅舅打来的海鲜分了吃。撑得肚皮滚圆后坐在院落里乘凉。
晚上他跟三表哥睡在同一张床上,三表哥一睡觉就会打呼噜。
他刚到舅舅家的时候,晚上经常失眠。想起逝去的大哥大姐,还有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他就躲在被子里哭。
第二天醒来三表哥就会问他怎么了?他就说昨晚做梦了。梦见自己掉进了海里,被一条大鱼给生吞了。他在鱼的肚子里看见了精灵。那精灵正瞅着他笑呢。
表哥们自然不信,他自己却被自己编的故事感动到了。
后来他上了高中,成绩从以前的班上倒数,开始往前面爬。成绩就像一只缓慢爬行的蜗牛,虽然慢,但总在进步。
到后来他赶超了班上大部分学生,众人开始用吃惊的目光打量他。原来他的成绩也可以变好,但还是改变不了,他是个没爹没娘没人管教的孩子。
他经常为别人说他没人管教,而跟别人大打出手。被校长请进校长室,他还是不肯认错。最后校长以开除他学籍威逼,也没能让他就范。
校长无奈地骂他是一头犟驴。
犟驴就犟驴吧,他没犯错凭啥要承认错呢?
为了不让别的同学欺负,他开始自己摸索着学习练武。刚开始练的都是些花拳绣腿,就是找了本武术书籍,自己没事瞎琢磨。
三表哥醒来经常看见他在墙边倒立,在地上做俯卧撑,甚至家里那个小小的杂物室,也被改成他的训练室。
训练室的中央挂着一个自治的沙袋,里面装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砂砾。不管他受到委屈还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喜欢去到那间小小的杂物室,把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在拳头上。
有时候拳头击打在沙袋上,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拳头握紧击打沙袋的地方都出血了。他依旧不管不顾,直到把身上的力气全部用完,才会走出杂物室。
咻咻咻。
几颗子弹再次从他身后飞来,一颗子弹正中他右脚踝。他单脚跪了下去,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他扯下衣服的袖口,勒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子弹留在脚踝里,因为超高温爆烤,他闻到一股肉被烧糊的味道。接着一阵钻心似的疼痛传遍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