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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薛惊云赶到望天楼时已经人满为患了。
天色暗沉,阴雨霏霏,望天楼屹立云霄,面前大坝上空旷,有数道长柱高耸左右,还有比武的擂台陈列,更有数不清的修士穿插其中。
他混入其中,先折服于颂天门奇妙的构思,那篆刻了名字的黑石牌子,由高到低悬挂排列下来。例如悬赏榜上,薛惊云的名字高挂其上,后面明码标价五千万钱,倒还是真是一目了然的设计。
而也霎是巧合,那书撰天字榜单的柱子,偏偏跟悬赏榜的柱子隔了开,中间正巧隔着立着个综排榜,卿廷殷跟薛惊云的名牌子中间拦了个津黎城。
薛惊云见之撇了撇嘴。
耳边人声鼎沸,喝彩连连不断,他被推搡在人流之中,穿过层层的人头头颈,看到了那抹水墨色的绝世身影,还有他身边那美得惊人的女子。
卿廷殷握着烨阳剑,正是被击退了几步,他以剑划地稳住了动作,身形清晰在了众人眼前,竟看似有些受制于人的狼狈。
紧蹙的眉,低垂的眼,浸了汗的耳鬓,发带不止何时脱落了,白色的碎发散了一肩膀,他的神情和动作都透露着疲惫。
薛惊云盯着他撒不开眼睛。
在他来之前,卿廷殷已跟北道斗了几回,即便是倾了全力却也都落了下风,修真界闻名于世的天字榜一,竟被一不知名女子打得败退,也难怪场下之人都在惊呼诧异。
“不会吧,卿廷殷真是天字榜一啊,怎么被个女子打得这般难看,他那位置该不是掏钱给买的吧。”
“多半是吧,颂天门改不了那掉钱眼里了的臭德行,叶胜安不也是经常干这种事嘛。”
“那女人修为不低啊,我竟看不出来她的深浅,说不准只是人卿前辈不擅剑术呢。”
“得了吧,他卿廷殷当年一剑斩华盈,就是凭烨阳剑打出来的名声,说他天字榜一不擅剑术岂不笑话?”
“古人言勤能补拙、懒能怠命,恐怕是他卿廷殷身居高岭,被迷雾给障了太久的眼,看不到其他山尖上的人了。”
卿廷殷活了千年,他的往事口耳相传,有些甚至被写成了话本子,亦真亦假薛惊云也分不清楚。
他现下只觉得替卿廷殷窝火。
人云我亦云,这怪不了谁,他只是觉得这些人耐不住沉默,想迫切地证明自己的博学,却不经意衬托了自己的无知。
他们了解他吗?他们又是谁啊?他们有什么资格去评价批判卿廷殷?
薛惊云忍着火,他只是安静地听着,默默在下面关切着台上的情况。
卿廷殷并没有认,他抽了剑又劈了那女人上去,没有施加任何的灵力在烨阳剑上。
薛惊云注意到了这点,他看出了他拼劲全力的吃力,甚至还看清了他握剑的虎口处,因摩擦用力而泛起的薄红。
那个女人也奉陪到底,她也是全凭体术跟他抗衡,她右手将剑立在身前,左手伸指自剑柄往剑锋处滑动,所抚擦过出剑身明亮光滑。
她居然用的是一柄凡剑,跟卿廷殷的那柄明好像,薛惊云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卿廷殷一剑横劈过来,像是要拦截斩断她的剑,但是那女人居然不躲,她甚至更为凶悍地去挡,一个翻腕下去拦着他的力道。
他们两剑双拼着,似乎有着某种约定,都恪守着不使用灵气,用自身的体术和剑术相抗衡,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互相讨教技艺罢了。
她是他的前妻,他是她孩子的父亲,薛惊云这下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他们多半都不愿意真正伤到对方。
他心里堵得发慌,他又萌生出了想逃的想法。却听得台上的女人喝了一句:“卿廷殷!现在的你就这点能耐吗?!”
这么蛮横强势,薛惊云以为卿廷殷会跟她生气,亦或是阴阳怪气地讽刺回去什么的。
可是他都没有那么去做。
卿廷殷很难得地朗声激动道:“不是!我只是……”他在慌张地向她解释什么,但是却又没能说下去。
竟然是这样,他好在乎她,他甚至还在顾忌她的情绪,她真真的是他的前妻。
薛惊云有种被万虫噬心的痛感。
他知道卿廷殷纵使温和讲礼,也断然没有对自己这么服软忍让过,可他却对这个女人这么迁就顺从,他觉得卿廷殷简直爱惨了他的前妻。
火气上涌,还有浓浓的嫉恨之意,在今天之前薛惊云从未觉得,原来单单是一个妒字便能搅得人恨天怨地肝肠寸断。
他不自觉召出了拢月枪,紧了又紧那雪亮的枪身,求而不得的愤闷感督促着他,他觉得自己快被怒气逼得爆发。
偏偏那女人还在火上浇油。
她突然发了狠力,一记猛力压制了卿廷殷,把他逼得在地半跪了在地,她甚至还绞了卿廷殷的武器,突然持剑去挑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露出喉结和下颚线的弧度来。
一览无余的好景色。
她带着鄙疑道:“看来你天字榜一的称谓名不副实。”
被这般折辱的卿廷殷,只是平平地嗯了一声,然后乖乖地说了句,“是我懈怠,技不如人了。”
薛惊云觉得自己快气死了。
他也早猜得到卿廷殷就喜欢跋扈的,可他没想到他居然喜欢这么跋扈的,这女人的跋扈层度——甚至都到了在大庭广众下调戏他的地步!
卿廷殷能忍,他都不能忍!
薛惊云一枪丢掷给砸了过去——
他后退一步发力蹬地冲了上去喝声道:“前辈剑意绝妙,不如让晚辈讨教吧!”
拢月枪破空而去,如长了眼般切开了他二人的距离,北道化了灵力掌推开卿廷殷,自己却强势地去握了那枪。
她一个转身,化了那枪的劲道,将它霍地砸在了地上,转头向来人喝道:“什么人?!”
薛惊云落地,挡在卿廷殷身前,对北道拱手行了一礼道:“万刃山薛惊云,在这里对前辈有礼了。”
北道听得他还算讲礼,便打量了他一眼,拔枪起来还给了他,这一看才发现,心说这不就是穿我儿衣裳的那小子吗?
薛惊云一副要打要杀的样子,吓得卿廷殷去伸手拉他:“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她……”
“我知道她修为不低。”薛惊云打断了他,他刻意不去看卿廷殷,免得自己的情绪被他瞧见了,像是为了掩饰自己一般,他还将拢月在他眼前转了个枪花。但他的语气并不轻快,“你就当我是想找人打架好了。”
他又不说清楚在不高兴什么,卿廷殷只以为他是在闹脾气,便一手截了薛惊云的枪拽着不让他动道:“你要打架我奉陪,在这里闹什么闹。”
这话让薛惊云觉得自己凑上来就是个错误。
“又是我胡闹?”他眼睛都气红了,觉得真是受够了这人,着实不想跟他玩什么心眼了,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了当骂道:“卿廷殷你缺心眼啊!我是来帮你的你看不出来啊?都被打成这惨样了怎么还向着她说话!”
这傻小子居然都快委屈哭了啊。
卿廷殷将他手上的枪按了下去,他隐约间猜测到了薛惊云在不快什么,柔声问道:“你以为她是谁?嗯?”
“我管她是谁?”薛惊云一巴掌拍开了他,抽了枪起来冲去要与女人火拼,一边还喝了一句怒道:“她欺负你就是不行!”
北道没料到他这么冲动,只是愣了一愣的间隙,薛惊云的枪意便袭了过来,一道刀刃般的气划过她的脸颊,在她的脸上留下道鲜艳的血迹。
不止是场下之人惊呼,就连卿廷殷也瞪大了眼睛,他紧了紧手里的剑正要有所动作。
北道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颤抖着指尖轻触脸颊的伤口,气恼至极一剑携带了灵力劈来,这道剑气竟直接将地面切个大口子,裂缝蔓延至薛惊云的脚下——
薛惊云去挡那剑气,他旋了一圈枪挡住了,但却不得不倒退了几步,他被身后的卿廷殷稳住身形,胸口却像被人给了一拳头,霍地闷出一大口血来。
哗地一声吐在地上猩红刺目。
卿廷殷见之怒极,他扶着薛惊云的腰,暴喝了一句道:“娘!你够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