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岁月不可回头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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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在书房里坐了小半刻钟的样子,起身吹灭了烛火,准备回去应付夫人,他还是觉得镇北小王爷不太适合做女婿,门第相差太大,到时候明艳会吃苦。
只是希望能说服夫人。
他才刚将房门打开,身子一抖,不由之主的后退一步,下意识的想要去关门。
门被一把长剑给抵住了。
廊下灯笼的光照在门外的两人身上,白惨惨的,他还能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
“马大人……两个美男子站在你门口,你怎么仿佛见鬼一样,关什么门啊。”
许晗抬脚进了屋子,萧徴随后,马知府不断后退,身子抵在书桌沿上,定了半响,咽了口唾液,手指动了动,干巴巴的道,
“小王爷和世子不是去集市了,这么早就回来了?”
室内的烛火再次亮起来,烛光照耀下,萧徴端了椅子来,让许晗坐下,然后抱着长剑仿佛侍卫一样,站在她的身边。
许晗理了理衣摆,笑着道,
“没想到马大人可真是舍得,为了勾我们上钩,竟然连女儿都利用,放心啦,你看到的我们都是活的。”
她露出一口白牙,笑的森森。
马知府努力保持着面上的笑容,
“不知道小王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许晗嗤笑一声,萧徴忽然走到书案前,桌上桌下摸索了一遍,最后微不可查的朝许晗摇摇头。
许晗嘲讽地道,“马大人竟也有听不懂的话,不懂没关系,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马大人和水匪东来帮不知道勾结多久了?码头上的东西运到哪里去?”
她顿了顿,忽然道,“马大人,若是答的不好,让小王不开心,那明艳姑娘就……”
她砸了砸嘴,“可怜明艳姑娘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马知府眼内迸射出利光,恨不能烧死许晗和萧徴。
“你们权势再大也不该劫持小女,枉费小女她对你……”马大人心惊肉跳,呵斥许晗。
许晗啧啧两声,“马大人就是马大人,这么快就想到给我们扣一个劫持官家女眷的罪名了?”
她缓步走到马知府的面前,微抬下巴,“我们是劫持女眷,那大人你是什么?刺杀皇亲国戚,这罪又该如何算呢?”
马知府说不出话来,额上的汗不断的流下来,他不敢去擦,只是不断的一口接一口的吞着口水。
他当然知道刺杀皇亲国戚的罪名是什么,但刚刚下人明明说已经被三娘给围住了,怎么这两个人会这样快的回到这里?
还有明艳,明艳在哪里?应该已经回来了吧?还是这两个人在虚张声势?
他威胁过很多人,各路钦差,治下的百姓,甚至水匪……可他没想到有自己被威胁的一天。
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太痛苦了,他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知道了多少事,又到底在门外听了多久。
码头上的事情是怎么知道?知道了多少?
他站在墙边,一手扶着桌面,背脊紧紧的贴着墙壁,不敢让两人看到他已经湿透的衣裳。
外头更声响起,把马大人原本就紧绷的心又提紧几分。
“马大人,你的船这会应该靠岸,下面的人正往上面搬东西……”萧徴坐在太师椅上,薄唇一掀,嘲讽味十足。
马知府闻言有些僵住,“不知道世子说的是什么,漕运自有专门的衙门管理,本官不管这些……”
萧徴低笑一声,扬起手中的几分文书,“哦?大人不管这些,那为何随手抽一张都是漕运上的公文?”
“难不成马大人研究这些不是为了把私吞的官银运走?”
最后两个‘送走’尾音拖的长长的,带着一股寒气,让马大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不同于从前看到的纨绔模样,这仿佛就是黑夜里的修罗,他始终咬紧牙关,“不知道世子说的是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们根本没拿到实质的证据,根本奈何不了他。
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样,许晗‘哈’了一声,“不瞒大人,我们已经派了人去当地的驻军调拨人手,你船上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到时一清二楚。”
“还有,你暗地里勾结水匪,刺杀钦差大臣,仅仅是这两桩,你就得赔上一家人的命,我们根本不需要别的证据。”
马知府不禁抬手松了松衣襟,这是他四十多年以来过的最为艰难的一天,他喉头发紧。
偏偏,这还不是最后的艰难,只见许晗扬唇,又继续道,
“大人在淮扬地界一手遮天这么多年,和京城的往来自然要查一查,到底是什么往来,想必不必我们说的更清楚了吧?”
“算了,还是我说说吧,马指挥使,甚至马福……”
她一个跳跃,坐在书桌上,手撑着桌面,悬空的腿摇晃着。
马知府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控制不住的变成了青灰色,马指挥使不稀奇,本就是明面上的兄弟,可马福……
他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袍,“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许晗想了想,又摇晃了下双腿,随着她的摇晃,马知府的心又揪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透不过气了。
如同离开水的鱼儿一样,大口大口的吸气。
偏偏许晗什么都没说,而是萧徴抱着长剑,缓缓的从书桌后走到前头,缓缓道,
“我们在吴县县令那边搜到一本账本,你们这些人,总是想用这些要挟别人,所以会把账目详细的记载下来。”
“你这里也不例外,是吧。”
马知府只觉得眼前烛火特别的刺眼,让他看不清面前两个人的面容。
许晗和萧徴两人仿佛有默契一般,你一句我一句,萧徴说完,许晗马上接着道,
“按照常理来说,你们这样的人不应该留下这样的把柄成为后患,不应该有这样的账册留下,可不管是吴县县令,还是你,都拼死留下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们一定要留下呢?”
她一字一字的说道,每一个字都说的极为缓慢,咬字十分的重,仿佛锤子一般,捶在马知府的心上。
那一团布料在他手里已经揪出水来。
萧徴垂首在他不远处踱步,“这些年,江南水患不断,水上的水匪趁乱搞事,就连山匪也在里头掺和一脚。”
“当地的驻军防务我了解过,并没有渎职偷懒,可水上,山上的匪徒总是打也打不完,不是他们无用,而是江南像你这样的人太多。”
“你们与匪徒私下达成协议,一面请求出兵,一面向朝廷要钱要粮,甚至要兵马。”
“如此,朝廷拨下来的银子,养的不仅仅是你们这些蛀虫,就连匪贼也要养着。”
“这样一来,匪徒清不完,朝廷的钱粮也要不完。”
马知府旨觉得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他的面目狰狞可怖,偏偏无可奈何。
许晗从桌上跳下来,长剑出鞘,直抵马知府的胸口,没有冷笑,没有讥讽,平静无波地说道,
“百姓流离失所,你们还要层层盘剥,本是富庶的江南,百姓被你们弄的不得不背井离乡。”
“他们在泥土里刨食,可身后还站着你们这群吸血的蛀虫,和匪徒一起来吸他们的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