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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嵘这次没有再催促，而是给了死士的首领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审讯室中的温度并不高，首领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眼神凌厉的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过这样威慑对卫嵘来说并不算什么。卫嵘的眸子中依旧含笑，除了笑意，还有自信。
首领十分的厌恶卫嵘这样的眼神，卫嵘似乎早已经算定了他什么都会说出来的。事实也似乎是这样。
问题其实不在于卫嵘知道了这么多，而是在于这些事情他们以为是十分绝密的。他自己都这样认为，更别提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了。
卫嵘说的也对，他并非是死士，死士是不会有弱点收人胁迫的。或许在得到他已经被卫嵘擒住的消息的时候，他的家人就已经危在旦夕了。
想着，他最终还是做了决定，看着卫嵘道：“我要先确保我家人的安全。”
闻言卫嵘呵呵笑了起来，道：“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又如何能知道你的家人是谁？”
首领面露难色，这么一来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了。如果告诉了卫嵘他是的身份，那就真的是等于什么都和卫嵘说了。
可现在除了卫嵘，谁都不能知道他家人的生死。
而就算是将一切都告诉了卫嵘，卫嵘会不会为了利用他假报他家人的情况。这些可能性都是不能排除的。
一时之间一个个的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来回变换着，他只想保住他家人的性命，然而这看似也是最难的。
卫嵘这次也并不妥协，耐心的等着他的答案。
等了差不多有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开了口：“我要见四殿下。”
他口中的四殿下就是淳于衡了。
卫嵘轻声笑了起来，缓缓道：“托你们的福，你们的四殿下也是嫌疑人之一了，我现在要是让他来见你，只怕他是永远都回不去南越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们今天这样闯进宫来，淳于衡又刚好在宫中，你们打的主意不就是就算是事情败露了，最后也还可以说是四殿下指使的吗？”卫嵘的笑渐渐阴冷下来。
首领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可是他真的不想就这样屈服。这种被人握在手掌心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
“我也不逼你，你应该明白，我想知道的多数都知道了，其实你的身份对我来说可能并不是这么重要。不管你信不信，我问你的身份更多的是为了帮你。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后，你家人的安全我还是要让你们四殿下去负责。”
他这话倒也不假，他在南越是有人，但是想要护人安全，这还是有些难。
首领长长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此时他的眼神中已经尽是妥协，和卫嵘说道：“我叫晁雷，原是王后身边的护卫统领，我们南越宫中的守卫和你们不一样，王上和王后还有太子身边各有一个护卫统领。”
“不久之前，盛琅月传了消息给王后，说是四王子反叛，王后去和王上商议之后，便是你之前所说的那个情形了。”
听完晁雷所说的，卫嵘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他听出了晁雷对他还是有所保留，不然最后也不会说这样一句。
不过就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样，他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但是晁雷的这态度，他并不打算做太多。他答应保住他的家人就只能做到这一点。
现在这种情况，他没有精力再去和耍小聪明的人去周旋。
“好，我会去和你们四王子说，一定保住你的家人。”卫嵘说的干脆，说完之后便往外走去。
晁雷看着卫嵘真的不再问，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卫嵘走的这么不拖泥带水，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卫嵘达到了目的，也没有心情再去想晁雷是怎么看他的，直接去了宫里找淳于衡。
淳于衡现在被安置在华阳宫中，整个华阳宫被进军看管着，不随便让人进去，也不让淳于衡出来。
不过卫嵘想要进去自然是不难的。
淳于衡也没有睡意，正在和封霖对弈着。见到卫嵘来他也丝毫不意外，抬头朝卫嵘笑了笑，温然道：“你来了。”
封霖起身给卫嵘行了一礼，之后便走了出去，整个大殿中只有淳于衡和卫嵘两人。
“看来四皇子是一早就知道我要来。”卫嵘笑着坐了下来，看了看棋盘上的棋局，落下一颗白子。
淳于衡紧接着落下了一颗黑子，道：“我知道以大殿下的性子一定是等不过等不过今晚的，想来大殿下已经去看过那个死士的首领，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那人名叫晁雷，想来问问四皇子可知道这个人。”卫嵘又落下一子。仅仅两子，之前白子的颓势就不见了，威势直逼黑子。
淳于衡略皱一皱眉，手上的黑子迟迟没有落下，口中答道：“大殿下既然来问了，那就是已经有把握我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卫嵘看了他一眼，等着他说下去。却看到他一直皱着眉不说，手上的棋子也不落下。
卫嵘耐着心思等了好一会儿，淳于衡手上的棋子在各处试探着，但始终都没有落下，还抬起头看着卫嵘道：“大殿下要是收回刚才的那步棋我就告诉你。”
卫嵘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反应过来之后，指着棋局道：“所以现在四皇子是觉得这个棋局比我说的事情重要吗？”
更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淳于衡竟然点了头，道：“是啊，那个局大殿下已经是竟在掌握，那这个棋局总得让我赢了才公平。”
卫嵘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弄得哭笑不得，指着棋盘道：“就这么小的局你都要计较吗？”
淳于衡笑得十分灿烂，道：“我不计较大局，只和你计较小局，这都不行吗？”
卫嵘的嘴角抽搐起来，并没有收回方才他已经落下的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