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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灵动之极的“小黑鱼”,便是那筑建“帝宫”的帝材,这个念头一生,顿时那蓝色的神念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这是他极为兴奋才产生的现象。
而那“小黑鱼”仿佛是在回应着他的想法,不停兴奋的游曳在凝实的神源海中,连连如鱼跃龙门一般在神源海“上空”划出一道道黑弧。
又是三篇“无名”功法正式定性,但能够脱离“莫名”,就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三篇功法的字义与整篇大义,就算不知名,也并不是太糟糕。
但随着他掌握的东西越来越多,母亲的低语却越来越弱,仿佛已经精疲力尽。
山野猛然间感觉到了这一点,顿时心中的自责如潮般涌至,就算是为了这种“母亲的低吟”,他也愿意放弃哪怕再高明的功法体悟。
“母亲,孩儿求求你不要念了,孩儿什么都不想听了,什么都不想学了……。”
在这种极度的愧疚与焦虑中,从黄色的神源海中,猛然迸发出一阵凄厉的呼喊,沉浸在伤感与后悔中的山野根本没有想到,他的这种神魂传音,竟然不是由神识海或者神念海中发出,而是从神源海中发出,这不但是真正的“衷心“之言,而且是一种最玄妙的神魂传音,比念海和识海传音更深奥。
“呵呵呵,孩儿,你终于长大了……好吧,娘听你的……,这孩子还是这么倔。”
那柔美的低语虽然微弱,却显然是充满了欣慰,甚至是激动,仿佛一个慈爱的母亲,在阔别自己孩儿很久后,终于看到自己的孩子行走、说话一般,这是一种亲眼看着自己孩子成长,给母亲所带来的最崇高的奖励。
母亲的低语虽然慢慢逝去,一切如山野所愿,停止了传道的母亲,自然便会慢慢恢复,这是山野唯一能为自己母亲做到的事情。
“小哥哥,你流眼泪了,离儿怎么心里也很难受,小哥哥你别哭了行不行,离儿以后不会离开你……。”
“我伟大的主人,您不用难过,小黑也很伤心,不过小黑更加不会离开你……。”
山野的神魂中传来了黑箭与离儿的传音,但他还是在静静的坐着,一凭双眼中流出滚滚的热泪。
十六年来,在流云舒的教导下,他与其说在一直学习着功法剑技,倒不如说是一直在学习着坚强,学着武装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不象别的孤儿那般自怨不艾,也不象别的孩子那般多愁善感,就是因为他在学习着武装和深埋自己的脆弱与茫然。
“好男儿倒下也是一座山,而不是一团溪水……。”
流云舒的教导之言,这也是到现在乃至以后,都奉为信念。
但此刻,他宁愿做一回温婉的小溪,因为是在自己最爱的母亲面前,在自己最爱最敬奉的娘亲面前,一任泪水如同溪流一般汩汩而下,撒湿衣襟。
直到第十二天的深夜,他才缓缓的将这段湿热的柔情小心的深藏了起来,这将是他一生中,有限的几次享受“孤独”。
老而无子,无妻,谓之“孤”,少而无父无母,谓之“独”,流云舒无妻无子,正是孤,而自己无父无母,正是独。
在那座破庙里,他们一对孤独老少,虽然在外人看来,凄苦无边,但在他们自己一路走来,却如同互为拐杖一般,相依为命,坚强如同不屈的二座高山。
柔软只是片刻,但坚强才是生道,当他终于彻底脱离那种“享受痛苦”的心境,缓缓睁开了双眼。
但面前却看到一阵让他终于震惊的画面,离儿与黑箭仍是并立在他盘坐的大石前,离儿的身躯,变化的比黑箭都要小上一圈,一看到他睁开眼,顿时都欢悦的跳跃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伟大的主人,永远都是最捧的,没有之一。”
“是啊,小……不,伟……”
“伟大的主人,我没有欺负她,是她自己要这么叫主人的……。”
“是的……。”
眼前的震惊,终于化成了震撼。